第79章 打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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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去給太皇太後請安, 佟格格倒是安分許多。
也不是她選擇放過了戈雅，而是她感覺到小腹又開始不適了。
太皇太後望著佟格格煞白的臉色，旋即招了來太醫。
“回太皇太後。小主這是又動了胎氣。”
“小主本就胎象不穩, 應該臥床靜養才是，實在是不宜出門走動, 而且佟格格這些日子又郁結於心, 情緒不穩定，以此以往也不利於養胎。”
太皇太後看了下佟格格以往的案脈, 微微皺了一下眉, 她與玄燁都已下旨佟格格安心養胎, 佟格格對自己這胎竟然如此不負責，這些日子郁結於心, 現又來慈寧宮瞎晃什麽？
這到底給她請的哪門子安，凈讓長輩操心。
自從讓太後撫養了保成, 她對佟格格懷的這一胎也不甚開心。
如今後位懸空, 也不知道玄燁會不會為了提拔佟家，立佟格格為皇後。
保成，她另有謀算。
要是她生下一位皇子，又立為皇後，對保成的威脅便就大了。
倒也不是讓佟格格不生，只是想讓她晚個幾年再生。
但佟格格既然懷上了，這終歸懷的是她的曾孫，也還是希望她能平安生下孩子。
所以太皇太後當即便讓人送了佟格格安心養胎, 在胎還未坐穩之前, 便不要出宮了。
佟格格知道太皇太後這是惱了自己, 早知如此, 她今天就不要出這趟門了,
不僅沒能解了這口惡氣，還遭到太皇太後嫌棄，自己又動了胎氣，真是做了虧本買賣
儲秀宮西側殿。
屋內靜謐無聲，只有時不時響起燃燒炭火嗶哩吧啦的聲響以及窗外大雪的風嘯聲。
戈雅端著一杯紅棗茶坐在軟塌前，神情慵懶地欣賞著窗外的雪景，不自覺便感覺身心放松了下來。
她望著白茫茫一片的雪，感覺這種大雪天最適合吃火鍋了。
恰好康熙一會傳了話來一會要帶著女兒來她這裏用晚膳。
她與康熙最為鍋子熱愛粉，也很久沒一起吃火鍋了。
所以戈雅轉頭就跟白芷吩咐去禦膳房準備鍋子。
“主子鍋底要哪個鴛鴦鍋嗎？”半夏提了一句。
戈雅頓時便黑了臉，頗有咬牙啟齒道：“要。”
其實清朝這時候還沒有鴛鴦鍋，這是戈雅按照現代的鴛鴦鍋打造的鍋子。
她與康熙的口味不是很相似，她的口味偏向清淡，而康熙這個人口味比較重。
陪她吃一兩回清淡鍋底還好，久了估計康熙便會感覺嘴巴寡淡了。
戈雅也察覺到康熙對她這裏的膳食不太滿意。
既然康熙是她的頂頭上司了，戈雅當然是要投其所好，也會常常點辣鍋吃。
但她體質容易上火，經常吃也是遭不住，還容易長痘痘。
女悅己容，戈雅不想因為討好康熙，糟蹋她這張心儀的的臉蛋。
所以她才費勁心裏打造了這個鍋子，沒想到康熙卻嘲笑她太閑了。
說如果想用兩種口味，可以同時上兩個鍋子，不必如此麻煩。
原本戈雅還等著康熙另眼相待，誇誇自己這個穿越女新奇的主意。
卻遭受了無情的打擊。
行，她是小民思想，跟康熙這個天下之主腦回路行不到一塊去。
但是她這個小民今日就要用鴛鴦鍋，你就算是皇帝也得順著她。
白芷得令準備告退，禦膳房準備去了。
臨走前戈雅忽然叫住白芷讓半夏帶著半夏一起去，雖然白芷辦事比較妥當，但對於自己的喜好還是半夏比較了解。
半夏與白芷迎著風雪結伴，禦膳房的人一看到是董庶妃身邊的人來了，便親親熱熱地迎了上來，對著兩人，姐姐長長，姐姐短的。
半夏拍了拍身上的雪，忍俊不禁道：“行了，別貧了，讓你們木公公出來。”
那些小太監連連點頭哈腰應是。
木公公很快就出來。
此時的木公公在禦膳房做幾年帶班首領太監，也頗有幾分大總管的氣勢了。
領了這份肥差，又有董庶妃這個寵妃作為靠山，哪個太監宮人不對他客客氣氣的？
所以他很是感謝董主子的知遇之恩。
小木子覺得這位主就是再好不過的主，最多也就讓他短過張庶妃與兆佳庶妃一段時間的吃食，其他什麽時便沒讓他做過。
為了報答董庶妃，只要董庶妃那裏要什麽，他都努力讓禦膳房先緊著董庶妃那裏，食材也是最新鮮的。
他一見白芷半夏都來了，頓時一楞。“今個兩位姐姐怎地一道來了。”
半夏揚起下巴道：“今晚皇上會來我家主子那裏用膳了，兩個人來取膳比較妥當。”
小木子頓時眼神一亮。
托董主子的福，皇上經常來董主子那用膳，他在皇上那也算是露過臉的人物了。
皇上有專門的廚房，按尋常，他們禦膳房那裏很少有機會在皇上面前露臉。
小木子的辦事效率的確是快，不一會功夫就配齊了，順帶配送貨上門的服務，讓幾個人將東西提到儲秀宮。
菜到了沒多久，康熙也帶著烏那希到了。
康熙看著那八卦模樣的鍋子，鍋子裏一邊是翻滾的紅油麻辣鍋底，一邊是宛如牛奶般的牛骨湯底，湯面上還點綴著姜、蔥。
“怎地這鍋子又拿出來了？”
戈雅從康熙那裏接過孩子，哼了一聲：“嬪妾今兒就想用這個鍋子，不行嗎？”
一旁的梁
九功挑了挑眉，如今也就董庶妃敢對皇上使小性子了。
康熙卻是哈哈一笑，環住戈雅：“還在生氣呢？”
說著正要親一口戈雅。
戈雅偏了偏頭，不讓康熙得逞，橫了一眼康熙，嬌嗔道：“孩子還在呢。”
烏那希看著自家皇阿瑪與額娘打情罵俏，牙酸地用雙手捂著了兩頰。
康熙低頭看了一下烏那希的反應，面色有些訕訕摸了摸鼻子。
戈雅趁機從康熙懷裏掙脫出來，抱著孩子將孩子安置好。
這會伺候用膳的太監已經給戈雅這兩位主子給刷上食材了。
但戈雅吃火鍋還是比較喜歡自己動手，她先在清湯那邊給孩子刷好孩子能吃的食物。
她正忙著呢，忽然有人夾了一筷子食物到戈雅面前的碗中。
戈雅順著筷子擡頭一看，是康熙。
只見康熙若無其事道：“你這鍋子設計還真挺討巧的。”
對一個帝皇就來說，康熙這態度已經算是討好了。
戈雅見好就收，哼了一聲，給康熙刷了一筷子他最喜歡吃的豬腦。
康熙開心地吃下了自己心愛之人給他刷的豬腦，完全沒有意識到戈雅是有調侃他的意味在裏頭。
戈雅不由地笑了。
瞥到戈雅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，也頓時回過味來了。
康熙故意板著臉道：“真是膽得很，敢戲耍當今天子，你可當知何罪嗎？”
這模樣一點也沒能唬住戈雅，她眨了眨眼睛，狡黠地笑道：“嬪妾哪裏戲耍皇上了？”
反正證據都被你吃到肚子裏去了。
康熙瞧著戈雅這幅死不認賬的模樣，聲音暧昧道：“今晚朕自有法子會讓你認錯，嗯…就上次那個法子不錯。”
戈雅的身子一抖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臉刷地紅了起來。
回想上次自己的身子忍不住失禁尿出來，她便頓時感覺無地自容。
烏那希無力望著自己的這對父母，看來她又得一個人回乾清宮睡覺了。
哎～誰能想到過外頭威風凜凜的皇阿瑪，私底下和額娘是這幅模樣呢。
果不其然晚飯過後，烏那希小朋友就被他父母拋棄，讓她獨自一人回乾清宮睡覺去了。
沒了孩子的顧及，戈雅剛一沐浴出來，康熙便迫不及待地胡鬧了一通。
儲秀宮西側殿的燈一直到亮半夜，宮人還在忙活地不停。
望著宮人們來來回回收拾著濕噠噠的被單，直接不好意思用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臉。
戈雅感覺自己的臉都被康熙給丟盡了。
如此形骸放蕩，這讓她以後見人？
戈雅被架著去沐浴回來時宮人們已經又鋪好了床單，康熙已坐在床上等著自己。
看著康熙意猶未盡的模樣，戈雅感覺今晚自己不用睡覺了。
可就在此時，她的救星出現了。
“皇上，佟格格身邊的宮女進如說佟格格腹中的胎兒不舒服，想讓您過去瞧瞧。”梁九功從外頭稟道。
康熙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。
自從表妹懷孕後，便經常用孩子來截寵。
他這個月翻了戈雅五次牌子，有三次都讓宮人到儲秀宮請他。
可每次去到也沒見有何事。
一次兩次也就算了，他還能包容她。
漸漸地，他也是厭煩表妹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為。
而且老是從戈雅這走人，他也不忍總是下戈雅臉面。
他告訴梁九功：“去招留守的太醫去瞧瞧佟格格，說朕歇下了，明天再去瞧她。”
康熙下意識便想看看一旁戈雅的反應，看看她是不是被自己所感動了。
卻見這小妮子臉上掛著一副想要勸誡的神情。
登時便黑了臉，怎麽戈雅也對自己不坦誠了，明明那麽愛自己，卻假裝大度將他推給別女人。
他往後面床欄一靠：“你不用勸朕了，朕又不是太醫，去了也沒用。”
戈雅臉色一變，這怎麽行。
她是真的不想再伺候這位祖宗了。
而且要是佟格格這胎真出了什麽事，康熙遷怒她怎麽辦？
反正她也沒有什麽多大損失。
每次康熙從她這裏去佟格格哪裏，第二天康熙就會給她送來一大堆賞賜。
所以對於她來說穩賺不虧，好吧。
戈雅扭捏地道：“皇上，太醫不是說佟格格有些郁結於心，或許有您在一旁寬慰佟格格，佟格格會睡得安穩許多，自然不會動胎氣了。”
康熙臉色更黑了：“你就這麽想將朕推給其他人？”
戈雅暗道遭了，難道被康熙識破她的小心思了？
戈雅面露委屈的神情：“嬪妾怎麽舍得皇上，換作以前，嬪妾就算是不要臉面，也會像只八爪魚一樣扒在皇上身上，也不願意放皇上離開。”
康熙聞言不由地輕笑出聲，被戈雅這個八爪魚的說法逗笑了。
這不由地想起她也有時候也是夾著自己，不再他離開。
戈雅被康熙這一笑，險些破了功，定定心神才重新找回了情緒，繼續演戲道：“可嬪妾明白，佟格格這一胎您盼望了許久，要是因為嬪妾的私心，霸占了皇上，而出了什麽差池，嬪妾便就罪無可恕了，所以皇上您還是去看看佟格格吧。”
快走吧，她現在困得要命，實在是不想再折騰下去了。
她真的很想睡覺。
戈雅覺得自己此時的怨氣，真是一點也不比那些女鬼少。
康熙內心不由地觸動，將戈雅擁入懷中，柔聲道：“其實朕最盼望咱們也還能再度懷上一個孩子。”
伏在康熙懷裏的戈雅不為所動，話說的好聽，以他對佟家那個在意的態度，怎麽可能最期盼是她的孩子？
“皇上，求求您去看看佟格格吧，小主她情況真的是不妙。”
兩人聽到外面進如心急如焚的聲音，便立馬就坐起來。
康熙皺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戈雅看這情況，感覺佟格格似乎是真的出事了。
勸道： “皇上您還是承乾宮看看佟格格吧。”
康熙點了點頭，伸手抓住戈雅雙臂道：“你和朕一道去吧。”
如果發現又是佟格格無理取鬧的話，他也可以與戈雅一道回來。
戈雅暗暗叫苦，她就是想睡覺，才叫康熙走的，沒想到還是逃不了加班的命運。
在宮人的服侍下，戈雅與康熙穿戴好衣服，便動身來到承乾宮。
兩人看著承乾宮的宮人們忙裏忙外的，康熙與戈雅的心頓時一沈。
兩人進到裏頭的時候，太醫正在給佟格格施針。
佟格格看著康熙身影目光如鏡，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，低泣道：“表哥，你怎麽才來？孩子…他出事了。”
康熙看到佟格格如此脆弱的神情，心裏瞬間有些慌張，他快步坐到床邊握住佟格格的手，寬慰道：“別怕有表哥在，孩子不會有事的。”
佟格格含淚地點了點頭：“表哥，你今晚能不能陪著我？”
康熙道：“這是自然。”
佟格格流下行兩淚，楚楚道：“那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，好不好？”
不要氣她謀害皇後的事了。
康熙神情溫柔道：“朕又怎麽會真的怪你呢。”
兩人十指緊握，神情凝望的這一幕，便這麽落入了戈雅眼裏。
戈雅無聲地張了張嘴，感覺喉嚨有些發幹。
方才她與康熙兩人還“兩情繾綣”，康熙就與別人柔情蜜意。
幸好她從未相信過康熙的甜言蜜語，也從未對康熙真的動過情。
要不然，戈雅就感覺此時的自己就是一名小醜。
佟格格除了一邊與康熙含情脈脈，還空出一絲心神來觀察戈雅。
雖然她此時面色如常，但望著她落寞的身影，想必很傷心吧。
她招戈雅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。
戈雅見狀一楞，腹中胎兒都出事了，還有心思暗自挑釁自己。
難道佟格格是裝的？
可戈雅聞著滿屋子的血腥氣，感覺應該不是，她只能歸結這家夥戀愛腦。
這時候還不忘與她這個“情敵”較勁。
戈雅壓下自己心中那股奇怪的情緒，連忙將視線從眼前的那對碧人移開。
她望著燈火通明的承乾宮暗暗松了一口氣，有點慶幸她堅持讓康熙來看佟格格，否則出事，太皇太後與佟格格就有可能賴上她了。
畢竟皇上是沒有什麽錯的，有錯的只能是她這個嬪妃。
佟格格腹中孩子出事的消息很快便傳遍後宮。
除了懷孕的馬佳庶妃與納喇庶妃，很多嬪妃也都來了。
昭妃一來給康熙福身請安後，便問戈雅：“現佟格格的狀況如何了？”
戈雅低聲道：“情況似乎不太妙，太醫正在不停地給佟格格施針。”
這藥也服下了，也不見起作用，所以太醫只能不停的施針了。
昭妃點了點頭，現在不用她管理後宮，倒也不用緊張佟格格出事她會擔責。
屋內的嬪妃聚集得越來越多，佟格格看著心愛表哥的鶯鶯燕燕們，頓時感覺更加腹痛了。
她假裝善解人意道：“表哥，你讓嬪妃們都回去吧，天色那麽晚了，我也不忍心因為我的事而耽誤了嬪妃們的休息。”
眾嬪妃面面相看，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？佟格格會這麽為她們著想。
她們不知道的是，佟格格只是想利用她們挽轉康熙的形象罷了。
康熙回頭看了一眼這一大屋子的嬪妃，不禁微微皺了皺眉。
太醫令也上前勸說，佟格格此時需要靜心修養。
康熙點了點頭，便讓嬪妃們回去。
當他視線掃到戈雅，這想到自己方才一直冷落她，頓時便感覺有些對不住她，他一把拉住戈雅的手。
戈雅下意識想掙開，可旋即便一楞，她怎麽會做出這副樣子？
那康熙會不會怪她不識大體？
她忍不住偷偷觀察了一下康熙的表情，卻發現康熙沒有怪罪她的意思。
其實康熙倒是有些開心，覺得戈雅這副吃味的模樣甚是可愛，如果不是如今的狀況，真想抱著她親親哄哄她。
他剛想跟戈雅交代點什麽，便感覺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。
康熙回頭一看，不是佟格格，還能有誰？
佟格格緊緊地抓著康熙的衣角，神色黯然道：“表哥，你明日還得上朝嗎，你也回去休息吧，不用管我。”
話是這麽說，可她眼中流露出的意思卻不是這個意思。
康熙佟格格像是忍痛委屈自己的神情，便立馬有些不忍了，想了想柔聲道：“我今夜就在承乾宮歇下了。”
原本他是讓戈雅先回去睡覺，一會等表妹胎象穩定，自己再回去。
可表妹如今這種狀況，他也不好離開。
戈雅心裏頭有些不舒服，不知道是不舒服佟格格這幅綠茶的樣子，還是不舒服康熙對佟格格的態度。
康熙喊了梁九功過來送戈雅回去，又轉頭對戈雅柔聲道：“這天寒地凍的，你坐朕的轎攆回去吧。”
戈雅微笑道：“嬪妾怎麽可逾制做皇上的轎攆。”
呸，中央空調，誰要你的轎攆？
康熙聞言正要開口說什麽，戈雅打斷道：“嬪妾與昭妃姐姐一起回去，也好有個伴一起說說話，這烏漆嘛黑的也不會感到害怕。”
康熙搖了搖頭又欲開口。
“表哥，我肚子又疼了。”
表哥的禦攆也是董庶妃能坐的？
康熙聞言，註意力又被佟格格腹中胎兒的狀況吸引過去了。
他忙讓太醫令趕緊診治。
太醫把了一脈，見佟格格情況還是如此，但為了保險起見，又紮了幾針上去，佟格格這才說沒那麽疼了。
戈雅也趁機向康熙行禮告退了。
雖然戈雅表現得很得體，甚至都沒有表露過一絲怨色，但康熙還是察覺到戈雅不開心了。
畢竟兩人同床共枕那麽久，戈雅的小情緒，他還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到的。
康熙長長地嘆了一口氣，等這陣子過去了，他再回頭好好哄哄戈雅吧。
雖然康熙選擇留宿，但這屋子血腥氣那麽重，最終還是不會歇在主殿。
康熙的宮人與承乾宮的宮人去東側殿收拾，方便康熙歇下。
在回去的路上，宮人們提著紅彤彤的燈籠，燈籠散發出來的暗紅色燭光劈開了黑暗，替戈雅與昭妃兩人轎攆開路。
兩人都安靜得不開口說話，讓原本黑暗的氛圍更加會有詭異了。
“你是不是心情不好？”昭妃忽然道。
戈雅下意識反駁：“沒有啊。”
昭妃也不拆穿她，要是她心裏沒有不痛快，就不會一路上都不與她說話了。
“戈雅，你千萬不是將情愛寄托在帝皇身上。”
這是她一早就悟出來的道理。
戈雅又想下意識反駁昭妃自己沒有，可她也覺得今日的狀態不對勁。
好像....她這是在吃康熙的…醋？
那麽多年來，盡管她一直警告不要對康熙動情，但潛意識裏還是對康熙有了一絲心動。
畢竟康熙待她太過特殊了，將她的孩子接去乾清宮撫養，又允許她隨意進出乾清宮，又專門為她定制一對懷表作為兩人的定情之物，又如此希望她再次誕下他的子嗣。
以至於讓她以為自己是康熙心裏最在乎的人，所以她才敢在康熙面前越來越放肆，讓她失去謹慎。
有時候不僅男人會沈迷與溫柔鄉，女人也會。
“謝謝昭姐姐的忠告。”
也幸好在她還未陷進去時，現實便徹底打醒了她。
昭妃笑著道：“你能想通就好。”
兩人分開時，昭妃柔聲道：“今晚也別想太多，回去洗個臉，便好好休息吧。”
戈雅點了點頭，笑顏如花道：“嗯，昭姐姐你也是，早點休息，祝你做個好夢。”
昭妃看著戈雅那麽精神，倒也放心了；“行了，也不用送我進去了，快回去吧。”
戈雅點了點頭，讓宮人起轎往前走了。
昭妃望著戈雅離去的隊伍，扯起一抹笑。
以戈雅受寵的程度，她還以為自己要勸多好幾次，等她受挫後，戈雅才會想聽進去。
看來戈雅比她想象中的闊達許多。
...
佟格格這胎還是沒了。
其實戈雅隱約有猜到一些原因。
這後宮嬪妃或多或少都會出現動了胎氣的情況，馬佳庶妃懷長華的時候，情況更加糟糕，但無一例都生下來了。
況且佟格格的醫療條件可比其他普通嬪妃強太多了。
這第一次還能說是因為勞累所以才流產，這次佟格格可是一直大門不出，在屋內安心養胎，還是保住。
其實雖然上次佟格格流產，戈雅就覺得非常奇怪了。
年節雖然是挺辛苦的，但是佟格格只負責指揮宮人，布置座椅。
又不用她親自搬運座椅，怎麽會勞累到流產的地步？
所以戈雅結合這兩次流產，猜測佟格格這種情況應該是習慣性流產。
不過想想也正常，康熙與佟格格是表哥表妹，雖說古代的表哥表妹是可以成親的，但換在現代那就是近親。
這近親結合，就很容易出現習慣性流產的現象。
事實上戈雅猜的沒錯，那邊的太醫便是如此勸康熙與佟格格的。
承乾宮。
“庸醫都是一些庸醫，表哥你讓這些庸醫滾，我不想再看到他們。”
這些庸醫不僅沒能幫她保住孩子，還滿口胡言，說什麽她的身子不適合再有孕。
佟格格的心裏防線又一次崩塌，全然不顧自己的身體，發瘋似地拾起床上所有東西，砸向地上跪著的太醫們。
太醫們心裏也是暗暗叫苦，他們也是為了佟格格的身子著想，才如實告知的。
康熙頭疼地按了按眉心。
雖然他也不太能接受表妹的身子不適合孕育子嗣。
但從這兩次經驗來看，太醫多說也是事實。
他以前就從一些書籍看過，有些婦人就是能懷但不能生。
要是還繼續讓這婦人有孕，長此以往反而會毀了身子的根基，折損壽元。
康熙望著滿地的枕頭被子，嘆了一口氣，表妹還是沒能改掉這扔東西出氣的壞習慣。
雖知道表妹很是傷心，可當務之急還是得讓太醫給表妹開藥，將腹中殘餘的東西清理幹凈。
而且為了表妹的身子著想，他已經在內心下了一個決定。
康熙強硬地抱著佟格格，柔聲安慰道：“你既然不喜歡這些太醫，那朕就給你換幾個太醫給你診治。”
佟格格像是如夢初醒一般，擡頭喊了一聲表哥，便一頭紮入康熙的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康熙拍了拍佟格格的後背安慰道：“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，朕會請太醫研究坐胎藥，替你調理好身子，你日後定會能平安誕下咱們的孩子。”
康熙是將這坐胎藥打算換成避子藥給佟格格服用。
他已經不打算讓佟格格再次有孕了。
聽到康熙的安慰，佟格格心裏這才好受了許多。
作者有話說：
渣男、渣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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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是她選擇放過了戈雅，而是她感覺到小腹又開始不適了。
太皇太後望著佟格格煞白的臉色，旋即招了來太醫。
“回太皇太後。小主這是又動了胎氣。”
“小主本就胎象不穩, 應該臥床靜養才是，實在是不宜出門走動, 而且佟格格這些日子又郁結於心, 情緒不穩定，以此以往也不利於養胎。”
太皇太後看了下佟格格以往的案脈, 微微皺了一下眉, 她與玄燁都已下旨佟格格安心養胎, 佟格格對自己這胎竟然如此不負責，這些日子郁結於心, 現又來慈寧宮瞎晃什麽？
這到底給她請的哪門子安，凈讓長輩操心。
自從讓太後撫養了保成, 她對佟格格懷的這一胎也不甚開心。
如今後位懸空, 也不知道玄燁會不會為了提拔佟家，立佟格格為皇後。
保成，她另有謀算。
要是她生下一位皇子，又立為皇後，對保成的威脅便就大了。
倒也不是讓佟格格不生，只是想讓她晚個幾年再生。
但佟格格既然懷上了，這終歸懷的是她的曾孫，也還是希望她能平安生下孩子。
所以太皇太後當即便讓人送了佟格格安心養胎, 在胎還未坐穩之前, 便不要出宮了。
佟格格知道太皇太後這是惱了自己, 早知如此, 她今天就不要出這趟門了,
不僅沒能解了這口惡氣，還遭到太皇太後嫌棄，自己又動了胎氣，真是做了虧本買賣
儲秀宮西側殿。
屋內靜謐無聲，只有時不時響起燃燒炭火嗶哩吧啦的聲響以及窗外大雪的風嘯聲。
戈雅端著一杯紅棗茶坐在軟塌前，神情慵懶地欣賞著窗外的雪景，不自覺便感覺身心放松了下來。
她望著白茫茫一片的雪，感覺這種大雪天最適合吃火鍋了。
恰好康熙一會傳了話來一會要帶著女兒來她這裏用晚膳。
她與康熙最為鍋子熱愛粉，也很久沒一起吃火鍋了。
所以戈雅轉頭就跟白芷吩咐去禦膳房準備鍋子。
“主子鍋底要哪個鴛鴦鍋嗎？”半夏提了一句。
戈雅頓時便黑了臉，頗有咬牙啟齒道：“要。”
其實清朝這時候還沒有鴛鴦鍋，這是戈雅按照現代的鴛鴦鍋打造的鍋子。
她與康熙的口味不是很相似，她的口味偏向清淡，而康熙這個人口味比較重。
陪她吃一兩回清淡鍋底還好，久了估計康熙便會感覺嘴巴寡淡了。
戈雅也察覺到康熙對她這裏的膳食不太滿意。
既然康熙是她的頂頭上司了，戈雅當然是要投其所好，也會常常點辣鍋吃。
但她體質容易上火，經常吃也是遭不住，還容易長痘痘。
女悅己容，戈雅不想因為討好康熙，糟蹋她這張心儀的的臉蛋。
所以她才費勁心裏打造了這個鍋子，沒想到康熙卻嘲笑她太閑了。
說如果想用兩種口味，可以同時上兩個鍋子，不必如此麻煩。
原本戈雅還等著康熙另眼相待，誇誇自己這個穿越女新奇的主意。
卻遭受了無情的打擊。
行，她是小民思想，跟康熙這個天下之主腦回路行不到一塊去。
但是她這個小民今日就要用鴛鴦鍋，你就算是皇帝也得順著她。
白芷得令準備告退，禦膳房準備去了。
臨走前戈雅忽然叫住白芷讓半夏帶著半夏一起去，雖然白芷辦事比較妥當，但對於自己的喜好還是半夏比較了解。
半夏與白芷迎著風雪結伴，禦膳房的人一看到是董庶妃身邊的人來了，便親親熱熱地迎了上來，對著兩人，姐姐長長，姐姐短的。
半夏拍了拍身上的雪，忍俊不禁道：“行了，別貧了，讓你們木公公出來。”
那些小太監連連點頭哈腰應是。
木公公很快就出來。
此時的木公公在禦膳房做幾年帶班首領太監，也頗有幾分大總管的氣勢了。
領了這份肥差，又有董庶妃這個寵妃作為靠山，哪個太監宮人不對他客客氣氣的？
所以他很是感謝董主子的知遇之恩。
小木子覺得這位主就是再好不過的主，最多也就讓他短過張庶妃與兆佳庶妃一段時間的吃食，其他什麽時便沒讓他做過。
為了報答董庶妃，只要董庶妃那裏要什麽，他都努力讓禦膳房先緊著董庶妃那裏，食材也是最新鮮的。
他一見白芷半夏都來了，頓時一楞。“今個兩位姐姐怎地一道來了。”
半夏揚起下巴道：“今晚皇上會來我家主子那裏用膳了，兩個人來取膳比較妥當。”
小木子頓時眼神一亮。
托董主子的福，皇上經常來董主子那用膳，他在皇上那也算是露過臉的人物了。
皇上有專門的廚房，按尋常，他們禦膳房那裏很少有機會在皇上面前露臉。
小木子的辦事效率的確是快，不一會功夫就配齊了，順帶配送貨上門的服務，讓幾個人將東西提到儲秀宮。
菜到了沒多久，康熙也帶著烏那希到了。
康熙看著那八卦模樣的鍋子，鍋子裏一邊是翻滾的紅油麻辣鍋底，一邊是宛如牛奶般的牛骨湯底，湯面上還點綴著姜、蔥。
“怎地這鍋子又拿出來了？”
戈雅從康熙那裏接過孩子，哼了一聲：“嬪妾今兒就想用這個鍋子，不行嗎？”
一旁的梁
九功挑了挑眉，如今也就董庶妃敢對皇上使小性子了。
康熙卻是哈哈一笑，環住戈雅：“還在生氣呢？”
說著正要親一口戈雅。
戈雅偏了偏頭，不讓康熙得逞，橫了一眼康熙，嬌嗔道：“孩子還在呢。”
烏那希看著自家皇阿瑪與額娘打情罵俏，牙酸地用雙手捂著了兩頰。
康熙低頭看了一下烏那希的反應，面色有些訕訕摸了摸鼻子。
戈雅趁機從康熙懷裏掙脫出來，抱著孩子將孩子安置好。
這會伺候用膳的太監已經給戈雅這兩位主子給刷上食材了。
但戈雅吃火鍋還是比較喜歡自己動手，她先在清湯那邊給孩子刷好孩子能吃的食物。
她正忙著呢，忽然有人夾了一筷子食物到戈雅面前的碗中。
戈雅順著筷子擡頭一看，是康熙。
只見康熙若無其事道：“你這鍋子設計還真挺討巧的。”
對一個帝皇就來說，康熙這態度已經算是討好了。
戈雅見好就收，哼了一聲，給康熙刷了一筷子他最喜歡吃的豬腦。
康熙開心地吃下了自己心愛之人給他刷的豬腦，完全沒有意識到戈雅是有調侃他的意味在裏頭。
戈雅不由地笑了。
瞥到戈雅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，也頓時回過味來了。
康熙故意板著臉道：“真是膽得很，敢戲耍當今天子，你可當知何罪嗎？”
這模樣一點也沒能唬住戈雅，她眨了眨眼睛，狡黠地笑道：“嬪妾哪裏戲耍皇上了？”
反正證據都被你吃到肚子裏去了。
康熙瞧著戈雅這幅死不認賬的模樣，聲音暧昧道：“今晚朕自有法子會讓你認錯，嗯…就上次那個法子不錯。”
戈雅的身子一抖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臉刷地紅了起來。
回想上次自己的身子忍不住失禁尿出來，她便頓時感覺無地自容。
烏那希無力望著自己的這對父母，看來她又得一個人回乾清宮睡覺了。
哎～誰能想到過外頭威風凜凜的皇阿瑪，私底下和額娘是這幅模樣呢。
果不其然晚飯過後，烏那希小朋友就被他父母拋棄，讓她獨自一人回乾清宮睡覺去了。
沒了孩子的顧及，戈雅剛一沐浴出來，康熙便迫不及待地胡鬧了一通。
儲秀宮西側殿的燈一直到亮半夜，宮人還在忙活地不停。
望著宮人們來來回回收拾著濕噠噠的被單，直接不好意思用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臉。
戈雅感覺自己的臉都被康熙給丟盡了。
如此形骸放蕩，這讓她以後見人？
戈雅被架著去沐浴回來時宮人們已經又鋪好了床單，康熙已坐在床上等著自己。
看著康熙意猶未盡的模樣，戈雅感覺今晚自己不用睡覺了。
可就在此時，她的救星出現了。
“皇上，佟格格身邊的宮女進如說佟格格腹中的胎兒不舒服，想讓您過去瞧瞧。”梁九功從外頭稟道。
康熙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。
自從表妹懷孕後，便經常用孩子來截寵。
他這個月翻了戈雅五次牌子，有三次都讓宮人到儲秀宮請他。
可每次去到也沒見有何事。
一次兩次也就算了，他還能包容她。
漸漸地，他也是厭煩表妹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為。
而且老是從戈雅這走人，他也不忍總是下戈雅臉面。
他告訴梁九功：“去招留守的太醫去瞧瞧佟格格，說朕歇下了，明天再去瞧她。”
康熙下意識便想看看一旁戈雅的反應，看看她是不是被自己所感動了。
卻見這小妮子臉上掛著一副想要勸誡的神情。
登時便黑了臉，怎麽戈雅也對自己不坦誠了，明明那麽愛自己，卻假裝大度將他推給別女人。
他往後面床欄一靠：“你不用勸朕了，朕又不是太醫，去了也沒用。”
戈雅臉色一變，這怎麽行。
她是真的不想再伺候這位祖宗了。
而且要是佟格格這胎真出了什麽事，康熙遷怒她怎麽辦？
反正她也沒有什麽多大損失。
每次康熙從她這裏去佟格格哪裏，第二天康熙就會給她送來一大堆賞賜。
所以對於她來說穩賺不虧，好吧。
戈雅扭捏地道：“皇上，太醫不是說佟格格有些郁結於心，或許有您在一旁寬慰佟格格，佟格格會睡得安穩許多，自然不會動胎氣了。”
康熙臉色更黑了：“你就這麽想將朕推給其他人？”
戈雅暗道遭了，難道被康熙識破她的小心思了？
戈雅面露委屈的神情：“嬪妾怎麽舍得皇上，換作以前，嬪妾就算是不要臉面，也會像只八爪魚一樣扒在皇上身上，也不願意放皇上離開。”
康熙聞言不由地輕笑出聲，被戈雅這個八爪魚的說法逗笑了。
這不由地想起她也有時候也是夾著自己，不再他離開。
戈雅被康熙這一笑，險些破了功，定定心神才重新找回了情緒，繼續演戲道：“可嬪妾明白，佟格格這一胎您盼望了許久，要是因為嬪妾的私心，霸占了皇上，而出了什麽差池，嬪妾便就罪無可恕了，所以皇上您還是去看看佟格格吧。”
快走吧，她現在困得要命，實在是不想再折騰下去了。
她真的很想睡覺。
戈雅覺得自己此時的怨氣，真是一點也不比那些女鬼少。
康熙內心不由地觸動，將戈雅擁入懷中，柔聲道：“其實朕最盼望咱們也還能再度懷上一個孩子。”
伏在康熙懷裏的戈雅不為所動，話說的好聽，以他對佟家那個在意的態度，怎麽可能最期盼是她的孩子？
“皇上，求求您去看看佟格格吧，小主她情況真的是不妙。”
兩人聽到外面進如心急如焚的聲音，便立馬就坐起來。
康熙皺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戈雅看這情況，感覺佟格格似乎是真的出事了。
勸道： “皇上您還是承乾宮看看佟格格吧。”
康熙點了點頭，伸手抓住戈雅雙臂道：“你和朕一道去吧。”
如果發現又是佟格格無理取鬧的話，他也可以與戈雅一道回來。
戈雅暗暗叫苦，她就是想睡覺，才叫康熙走的，沒想到還是逃不了加班的命運。
在宮人的服侍下，戈雅與康熙穿戴好衣服，便動身來到承乾宮。
兩人看著承乾宮的宮人們忙裏忙外的，康熙與戈雅的心頓時一沈。
兩人進到裏頭的時候，太醫正在給佟格格施針。
佟格格看著康熙身影目光如鏡，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，低泣道：“表哥，你怎麽才來？孩子…他出事了。”
康熙看到佟格格如此脆弱的神情，心裏瞬間有些慌張，他快步坐到床邊握住佟格格的手，寬慰道：“別怕有表哥在，孩子不會有事的。”
佟格格含淚地點了點頭：“表哥，你今晚能不能陪著我？”
康熙道：“這是自然。”
佟格格流下行兩淚，楚楚道：“那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，好不好？”
不要氣她謀害皇後的事了。
康熙神情溫柔道：“朕又怎麽會真的怪你呢。”
兩人十指緊握，神情凝望的這一幕，便這麽落入了戈雅眼裏。
戈雅無聲地張了張嘴，感覺喉嚨有些發幹。
方才她與康熙兩人還“兩情繾綣”，康熙就與別人柔情蜜意。
幸好她從未相信過康熙的甜言蜜語，也從未對康熙真的動過情。
要不然，戈雅就感覺此時的自己就是一名小醜。
佟格格除了一邊與康熙含情脈脈，還空出一絲心神來觀察戈雅。
雖然她此時面色如常，但望著她落寞的身影，想必很傷心吧。
她招戈雅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。
戈雅見狀一楞，腹中胎兒都出事了，還有心思暗自挑釁自己。
難道佟格格是裝的？
可戈雅聞著滿屋子的血腥氣，感覺應該不是，她只能歸結這家夥戀愛腦。
這時候還不忘與她這個“情敵”較勁。
戈雅壓下自己心中那股奇怪的情緒，連忙將視線從眼前的那對碧人移開。
她望著燈火通明的承乾宮暗暗松了一口氣，有點慶幸她堅持讓康熙來看佟格格，否則出事，太皇太後與佟格格就有可能賴上她了。
畢竟皇上是沒有什麽錯的，有錯的只能是她這個嬪妃。
佟格格腹中孩子出事的消息很快便傳遍後宮。
除了懷孕的馬佳庶妃與納喇庶妃，很多嬪妃也都來了。
昭妃一來給康熙福身請安後，便問戈雅：“現佟格格的狀況如何了？”
戈雅低聲道：“情況似乎不太妙，太醫正在不停地給佟格格施針。”
這藥也服下了，也不見起作用，所以太醫只能不停的施針了。
昭妃點了點頭，現在不用她管理後宮，倒也不用緊張佟格格出事她會擔責。
屋內的嬪妃聚集得越來越多，佟格格看著心愛表哥的鶯鶯燕燕們，頓時感覺更加腹痛了。
她假裝善解人意道：“表哥，你讓嬪妃們都回去吧，天色那麽晚了，我也不忍心因為我的事而耽誤了嬪妃們的休息。”
眾嬪妃面面相看，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？佟格格會這麽為她們著想。
她們不知道的是，佟格格只是想利用她們挽轉康熙的形象罷了。
康熙回頭看了一眼這一大屋子的嬪妃，不禁微微皺了皺眉。
太醫令也上前勸說，佟格格此時需要靜心修養。
康熙點了點頭，便讓嬪妃們回去。
當他視線掃到戈雅，這想到自己方才一直冷落她，頓時便感覺有些對不住她，他一把拉住戈雅的手。
戈雅下意識想掙開，可旋即便一楞，她怎麽會做出這副樣子？
那康熙會不會怪她不識大體？
她忍不住偷偷觀察了一下康熙的表情，卻發現康熙沒有怪罪她的意思。
其實康熙倒是有些開心，覺得戈雅這副吃味的模樣甚是可愛，如果不是如今的狀況，真想抱著她親親哄哄她。
他剛想跟戈雅交代點什麽，便感覺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。
康熙回頭一看，不是佟格格，還能有誰？
佟格格緊緊地抓著康熙的衣角，神色黯然道：“表哥，你明日還得上朝嗎，你也回去休息吧，不用管我。”
話是這麽說，可她眼中流露出的意思卻不是這個意思。
康熙佟格格像是忍痛委屈自己的神情，便立馬有些不忍了，想了想柔聲道：“我今夜就在承乾宮歇下了。”
原本他是讓戈雅先回去睡覺，一會等表妹胎象穩定，自己再回去。
可表妹如今這種狀況，他也不好離開。
戈雅心裏頭有些不舒服，不知道是不舒服佟格格這幅綠茶的樣子，還是不舒服康熙對佟格格的態度。
康熙喊了梁九功過來送戈雅回去，又轉頭對戈雅柔聲道：“這天寒地凍的，你坐朕的轎攆回去吧。”
戈雅微笑道：“嬪妾怎麽可逾制做皇上的轎攆。”
呸，中央空調，誰要你的轎攆？
康熙聞言正要開口說什麽，戈雅打斷道：“嬪妾與昭妃姐姐一起回去，也好有個伴一起說說話，這烏漆嘛黑的也不會感到害怕。”
康熙搖了搖頭又欲開口。
“表哥，我肚子又疼了。”
表哥的禦攆也是董庶妃能坐的？
康熙聞言，註意力又被佟格格腹中胎兒的狀況吸引過去了。
他忙讓太醫令趕緊診治。
太醫把了一脈，見佟格格情況還是如此，但為了保險起見，又紮了幾針上去，佟格格這才說沒那麽疼了。
戈雅也趁機向康熙行禮告退了。
雖然戈雅表現得很得體，甚至都沒有表露過一絲怨色，但康熙還是察覺到戈雅不開心了。
畢竟兩人同床共枕那麽久，戈雅的小情緒，他還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到的。
康熙長長地嘆了一口氣，等這陣子過去了，他再回頭好好哄哄戈雅吧。
雖然康熙選擇留宿，但這屋子血腥氣那麽重，最終還是不會歇在主殿。
康熙的宮人與承乾宮的宮人去東側殿收拾，方便康熙歇下。
在回去的路上，宮人們提著紅彤彤的燈籠，燈籠散發出來的暗紅色燭光劈開了黑暗，替戈雅與昭妃兩人轎攆開路。
兩人都安靜得不開口說話，讓原本黑暗的氛圍更加會有詭異了。
“你是不是心情不好？”昭妃忽然道。
戈雅下意識反駁：“沒有啊。”
昭妃也不拆穿她，要是她心裏沒有不痛快，就不會一路上都不與她說話了。
“戈雅，你千萬不是將情愛寄托在帝皇身上。”
這是她一早就悟出來的道理。
戈雅又想下意識反駁昭妃自己沒有，可她也覺得今日的狀態不對勁。
好像....她這是在吃康熙的…醋？
那麽多年來，盡管她一直警告不要對康熙動情，但潛意識裏還是對康熙有了一絲心動。
畢竟康熙待她太過特殊了，將她的孩子接去乾清宮撫養，又允許她隨意進出乾清宮，又專門為她定制一對懷表作為兩人的定情之物，又如此希望她再次誕下他的子嗣。
以至於讓她以為自己是康熙心裏最在乎的人，所以她才敢在康熙面前越來越放肆，讓她失去謹慎。
有時候不僅男人會沈迷與溫柔鄉，女人也會。
“謝謝昭姐姐的忠告。”
也幸好在她還未陷進去時，現實便徹底打醒了她。
昭妃笑著道：“你能想通就好。”
兩人分開時，昭妃柔聲道：“今晚也別想太多，回去洗個臉，便好好休息吧。”
戈雅點了點頭，笑顏如花道：“嗯，昭姐姐你也是，早點休息，祝你做個好夢。”
昭妃看著戈雅那麽精神，倒也放心了；“行了，也不用送我進去了，快回去吧。”
戈雅點了點頭，讓宮人起轎往前走了。
昭妃望著戈雅離去的隊伍，扯起一抹笑。
以戈雅受寵的程度，她還以為自己要勸多好幾次，等她受挫後，戈雅才會想聽進去。
看來戈雅比她想象中的闊達許多。
...
佟格格這胎還是沒了。
其實戈雅隱約有猜到一些原因。
這後宮嬪妃或多或少都會出現動了胎氣的情況，馬佳庶妃懷長華的時候，情況更加糟糕，但無一例都生下來了。
況且佟格格的醫療條件可比其他普通嬪妃強太多了。
這第一次還能說是因為勞累所以才流產，這次佟格格可是一直大門不出，在屋內安心養胎，還是保住。
其實雖然上次佟格格流產，戈雅就覺得非常奇怪了。
年節雖然是挺辛苦的，但是佟格格只負責指揮宮人，布置座椅。
又不用她親自搬運座椅，怎麽會勞累到流產的地步？
所以戈雅結合這兩次流產，猜測佟格格這種情況應該是習慣性流產。
不過想想也正常，康熙與佟格格是表哥表妹，雖說古代的表哥表妹是可以成親的，但換在現代那就是近親。
這近親結合，就很容易出現習慣性流產的現象。
事實上戈雅猜的沒錯，那邊的太醫便是如此勸康熙與佟格格的。
承乾宮。
“庸醫都是一些庸醫，表哥你讓這些庸醫滾，我不想再看到他們。”
這些庸醫不僅沒能幫她保住孩子，還滿口胡言，說什麽她的身子不適合再有孕。
佟格格的心裏防線又一次崩塌，全然不顧自己的身體，發瘋似地拾起床上所有東西，砸向地上跪著的太醫們。
太醫們心裏也是暗暗叫苦，他們也是為了佟格格的身子著想，才如實告知的。
康熙頭疼地按了按眉心。
雖然他也不太能接受表妹的身子不適合孕育子嗣。
但從這兩次經驗來看，太醫多說也是事實。
他以前就從一些書籍看過，有些婦人就是能懷但不能生。
要是還繼續讓這婦人有孕，長此以往反而會毀了身子的根基，折損壽元。
康熙望著滿地的枕頭被子，嘆了一口氣，表妹還是沒能改掉這扔東西出氣的壞習慣。
雖知道表妹很是傷心，可當務之急還是得讓太醫給表妹開藥，將腹中殘餘的東西清理幹凈。
而且為了表妹的身子著想，他已經在內心下了一個決定。
康熙強硬地抱著佟格格，柔聲安慰道：“你既然不喜歡這些太醫，那朕就給你換幾個太醫給你診治。”
佟格格像是如夢初醒一般，擡頭喊了一聲表哥，便一頭紮入康熙的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康熙拍了拍佟格格的後背安慰道：“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，朕會請太醫研究坐胎藥，替你調理好身子，你日後定會能平安誕下咱們的孩子。”
康熙是將這坐胎藥打算換成避子藥給佟格格服用。
他已經不打算讓佟格格再次有孕了。
聽到康熙的安慰，佟格格心裏這才好受了許多。
作者有話說：
渣男、渣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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